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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程朝朝的生日愿望(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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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狐逃了,柳筱筱走了,喵喵也不知所踪,林中顿时只剩下程朝朝一个人。

她仰头看向天上的月亮,一种不切实际的空荡感油然而生。只有腕间的缚魂锁在夜风之中发出些微铃动声响。

她端详着手里的缚魂锁,使劲摇了摇,周越楼当真在这个其貌不扬的锁里吗?

“周越楼?”她不死心地对锁喊了喊。

无人应答。

*

程朝朝一个人打了车,去了警局找正在加班的程野。城市夜景繁华,灯火通明,五光十色的光线好像一场斑斓阑珊的梦。

尘埃落定,程朝朝始终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场梦。

隔了半个月,警方通过程朝朝提供的录音笔和孕检报告,逮捕秦书耦和相关人士再次进行审问调查。而秦书耦也对录音内容供认不讳,声泪俱下承认了自己的罪行,忏悔着自己的所作所为。

周玉的孩子出生了,他的父亲也锒铛入狱。

一时之间,这场六年前的案子又一次上了新闻。另外一个名字被大家广泛提起、怜惜、哀悼。

报道的女记者掩去了夏茗那段不堪的过去。毕竟这段过去和这起侵犯和谋杀案并无直接关联;毕竟这个世界,对不完美的受害者总是分外挑剔;毕竟当有人知晓她的污点,便会忘记她所有的艰辛,指责她是有谋而来。

女记者的前辈并不理解她的所作所为。毕竟将受害者被包养这么一段过去拿出来大做文章,势必吸引一波舆论争议,给报社带来的关注度收益会远远超过这样一起报道,说不定还会引起舆论反转。

世人总是喜爱真相下再次抽丝剥茧,喜爱戏剧性的反转,喜爱站在道德至高点居高临下审判。要求身处泥泞的人不染尘埃,纯洁的永远纯洁。

尽管他们自身也在世俗欲望之中苦苦挣扎。

女记者还是选择维护住了那个女孩死后的尊严。

当然女记者也免不了被肥头大耳的老板一顿痛批,拿着她写的报道在组会上声嘶力竭,“我把这么好一个案件留给你报道?她被包养这一件事是多好的卖点你知不知道?你把这当你大学课堂作业啊!大姐,我们是要赚钱的,不是让你来发表你的三观立场!”

女记者默不作声辞去了工作。她明明记得大学课本上写着——人文关怀是媒体报道的原则。

大众同情着那个女孩的命运,也在好奇突然出现的证据。程野被蜂拥而至的自媒体团团围住,采访这位年轻有为的刑警如何破案的过程,他只是冷着脸推开了镜头,沉声道:“涉案信息,保密处理。”

程朝朝租的房子一时变得空空荡荡。回到家,没有封狐做的饭菜,也没有那只捣乱撒泼的黑猫,也没有那个熟悉的声音。

夜里睡不着,程朝朝一个人在客厅开了灯。她拉开窗帘,打开窗,让晚风吹进她的房间。月光照在缚魂锁上,程朝朝虔诚地低下头,郑重亲吻冰冷而又古老的平安锁。

月亮,要圆了。

*

程朝朝的生活恢复了正常。期末考在即,为了不挂科和补考,她忙碌在论文与考试之中,偶尔抱着书本听见身旁的同学议论:“天哪,秦教授居然是那样一个人。”

“完全看不出来啊......”

“这个世界上,被威胁封口的女孩子很多吧。也许我们学校,还有这样的衣冠禽兽呢。这个世界上,多得是像夏茗学姐一样的可怜女孩。终其一生也不能等来真相。”一个女孩子忿忿不平道。

“迟早把狗男人都杀了!管住自己的下体就这么难吗?”另外一个女生怒气冲冲道。

“啊别说了,你们复习没,我光顾着吃这件事的瓜,期末考完全没复习啊!”

程朝朝带着证件落座考场,撑头看着窗外的风景。窗外是A大那座旧实验楼改造成的大草坪,小猫们在草坪的花丛之间追蜂引蝶。她恍惚想起周越楼陪她来上课的那天。

那时候的他,站哪了呢?在想什么呢?

叶禾替她占的两个座位,周越楼还没坐过呢。

低头看向试卷上的问题,程朝朝犯了难。

“请简述沼泽人悖论。”

破水课,这题超纲了啊!

*

从考场出来的时候,程朝朝遇见了江吟。这个傻姑娘红肿的眼睛下挂着夸张的眼袋,看到程朝朝,有些倔强地仰起了自己的头。

程朝朝觉得有些好笑,想了想,还是回头对江吟道:“江大美女,考完试了,你暑假什么时候回家?”

江吟愣了愣,酸了眼眶:“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我暑假申请了留校。”

家对有些人而言,从来不是遮风避雨的港湾。

江吟已经很久没有回过家了。

程朝朝点了点头,“那正好,这周末我生日。你来吗?”

“谁要去啊——”

程朝朝笑了笑,“好歹我们也是出生入死的半个朋友吧。来嘛来嘛。”

*

天上的月亮愈来愈亮,程朝朝的日历也到了底。

她的20岁生日来了。

属于她和他的离别,也终将到来。

凌晨十二点,她坐在落地窗前,像第一次见到他时那样,感受着月光倾洒整个房间,窗外微风轻轻拂过。

客厅的灯被打开了,程朝朝一时间不敢抬眼看过去。

“谢谢你。”

陷入一个熟悉而又温暖的怀抱。

程朝朝把头埋进周越楼的肩膀,笑着道:“你上次把我一个人扔往世里,我还在生气呢。”

周越楼喃喃道:“对不起。”

程朝朝捏了捏他的脸,对上他的眼睛。他明亮温柔的眼睛一如既往,里面装着程朝朝。

她笑的一脸灿烂,“我的阿拉丁神灯,生日快乐。”

只有傻子才会相信一个小孩快乐分一半的魔法。

只有傻子才会默默守护一个人长大,完成她随口许下的每个愿望。

在生命的最后,将这世界上,最真挚的祝福,送到她的身边。

周越楼替她捋了捋发丝,“抱歉,我并不知道这个愿望会——”

会给你带来诸多麻烦。

话没说完,程朝朝就轻轻吻了吻他的唇。

“今天是你的生日哎,你怎么还要抱歉。天大地大寿星最大,你没听过吗?”

*

当他的存在只剩下24小时,应该做些什么呢?

凌晨,店面基本都打了烊,城市陷入美梦酣眠,程朝朝带着周越楼再次去了那片梧桐林。

她为这一天筹划了很久。

去种一棵树吧,种在那棵梧桐树边上,一棵属于她和周越楼的树。

于是两个人一言不发,一铁锹一铁锹,种下一棵崭新的树苗。

小树依偎着大树,程朝朝认真地在小树上绑上红飘带,一条一条地书写。

从他的一岁,到二十九岁。

做完这些,程朝朝擦了擦汗,张牙舞爪道:“周越楼!小树为证!”

“你下辈子要是把我忘记了,或是不来找我,我就把你狗腿打断。”

周越楼笑着道:“不敢。”

“哼哼哼,谁知道呢?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万一到时候我成了半老徐娘,你一个年轻大学生,指不定要跟漂亮小妹妹跑路呢。”

她说着说着鼻头有点酸。

“我可不会等你哦。说不定以后,我就遇到一个比你还好的人,我就跟别人走了。”

程朝朝仰起头,小声道:“所以啊……小树要快点快点长大。”

周越楼把她拉进怀里,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想说的话又噎在喉咙。

远处传来脚步声,程朝朝和周越楼都不意外,往那边看了过去。

陆芸香带着花,也带着信,踏着月光,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每年周越楼生日,她都会来这里,亲手挂上祝福,这一年也不例外。

“妈。”周越楼叫了出声。

一旁程朝朝也开了口,“阿姨好。”

陆芸香愣在了原地,凝出一个笑,眼泪潸然而下。

“你来啦。”

“嗯,我来了。”

“让妈妈看看,瘦了吧。”

周越楼含泪笑着道:“胖了。”

陆芸香哽咽道:“这六年,你过的还好吗?”

“好,很好。妈妈,对不起,我知道你过的并不好。”

陆芸香哭着摇了摇头,颤颤巍巍伸出手,摸了摸周越楼的脸,“妈妈好,妈妈很好。”

周越楼沙哑着声音,露出一抹笑,“妈妈你的厨艺又长进了。那碗阳春面,我吃过了。”

“妈知道那是你。也只有你。”

程朝朝向陆芸香递了一张请帖,笑眯眯道:“阿姨,明天来这里吧。”

*

在A市,有一习俗,每逢十年,生日就要大操大办。特别是二十岁生日,无异于成人礼。

因此,程朝朝的父母提前了一个月回国,就为了给程朝朝筹办这么一场生日。

只是这一次,程朝朝拒绝了一贯的盛大宴会。她邀请了所有知晓周越楼存在的人,来到那个故事开始的房间。

宽敞明亮的客厅一下子变得有些拥挤,程知怀和许琼菱打量着程朝朝房内凌乱的摆设,伯母揪起沙发上到处都是的猫毛和头发,伯父指着冰箱里的一堆垃圾食品和饮料。

大人们想要说什么,想了想,还是闭了口,叹了一口气,浑身不自在地坐在沙发上。

程野带着一个大蛋糕走了进来,顺路还带来了路上的叶禾。

当然,程野嘴硬说着顺路,程朝朝却知道那根本是两个方向。

陆芸香看了看请帖上的地址,还是敲了敲门,被程朝朝用笑脸迎了过去。

徐漾舟虽然嘴上说着给程朝朝过生日,可还是准备了两份生日礼物,悄咪咪对着大变活人的周越楼道:“哥们,你这速度够快啊,都见双方家长了。”

江吟还是来了,她没想好送什么礼物,于是给周越楼和程朝朝画了一幅画。

一个木乃伊和一个女绑匪的故事。

柳筱筱一进门的一瞬间,就被程父程母迎了过去,小声道:“大师啊,这个情况,还要多久啊?难不成,真就这样?”

柳筱筱也同他们小声的道:“叔叔阿姨,他要走了,你们放心吧。你们也算积善积德,了了亡魂一桩心愿,”

她挺直了身板,朝着那边两位寿星走了过去,掏出了两根红绳,系在程朝朝和周越楼手腕上。

“这个呢,姻缘绳,散不掉的。”

叶禾一下子就嗅到了玄学的味道,黏上这个短发妹妹,“真的假的?”

“当然真的!你也不打听打听我柳筱筱的名声。”柳筱筱拍着胸脯保证道。

叶禾眼冒星光,“哇——大师,也给我来个呗。”

柳筱筱打量了一眼她,露出职业微笑,“想要啊~8888一根。”

“靠,这么贵。”叶禾往后退了两步,无意撞进了一个人的胸膛。

柳筱筱道:“姻缘呢,是不能用金钱衡量的。我不过是看你命中有缘,所以才收你这友情价,旁人想要我还不给呢。”

叶禾背后的程野不动声色拿出手机,“两根。”

柳筱筱麻利地掏出自己的收款码,喜笑颜开,“好勒!百年好合啊,百年好合啊。”

程朝朝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伯父伯母欣慰的笑了,程父程母啧啧摇了摇头,江吟选择性无视,徐漾舟翻了个白眼。

叶禾原地石化,支支吾吾道:“程警官……你你你……”

程野红着耳根子接过柳筱筱递过来的红绳,“别多想。”

拜托,你耳朵都红了,很难不多想哎——

程朝朝看着差不多到齐的人,心里有点落寞。

她找到柳筱筱,询问道:“封狐和喵喵呢?”

柳筱筱拍了拍程朝朝的肩膀,“封狐啊……他被抓回去了,恐怕是来不了。”

“至于九尾灵猫大人,它也许正在路上。”

程朝朝一瞬有点失落。

柳筱筱笑眯眯道:“他虽然没有来,但他的心意已到。我听罗刹叔说,他不会被关很久的。”

“也许有一天,你们遇到一个死缠烂打不要脸的人,说不定就是他呢。”

“那只狐狸啊,又蠢又坏,肯定又要用假身份逃出来招摇撞骗。”

*

门外站着一人,身着一袭玄袍,肩头站着一只黑猫。他修长的身形掩于黑暗,肩头那只黑猫悠闲自得舔了舔爪子,松绿色的眼眸犹如松海。

“嵇池,你不进去吗?”喵喵从他肩头一跃而下,回头看向隐于黑暗的那人。

“不必,我在此等候便好。”一人清冽的声音从黑袍之下传来。

“既已知原委,为何你不告诉封狐真相。”喵喵不解道。

“万年之前,她因救我丢了性命。封狐恨透了我,满心只想杀我,他既不会听我说,也不会信我。”

“更何况,这是他的宿命。向命定之人泄露天机,不可。”

喵喵没再理会他,摆头晃脑地向那扇门走过去,又被身后那人唤住了。

“把筱筱叫出来吧,我有些话想同她说。”

*

门铃响了。

程朝朝满怀期待地开了门,门口端坐着一只小黑猫,自信开口叫了一声。

屋子里的人都捂上了耳朵。

懂不懂九尾灵猫大人开口的含金量啊?愚蠢的凡人!

喵喵叼来了最后一件礼物,两张平安符。

程朝朝喜气洋洋接过那张符咒,仔细一看上面的笔迹。

端正清秀,并不属于封狐的龙飞凤舞。

柳筱筱瞥了一眼,默默出了门。

*

“师傅?”柳筱筱对着角落的玄袍男子唤道。

“筱筱,过来。”

柳筱筱上下打量了一眼嵇池,默默开口道:“师傅,我说过很多次了,大夏天,不要总是穿着这身黑袍子,看起来很吸热。”

“是吗?”嵇池取下自己的衣袍,露出银色长发,那双极浅的眼眸盛着阳光,晶莹剔透。

柳筱筱满意点头道:“这样舒服多了。”

“为师总是觉得,这副样貌会吓着人。”嵇池缓缓道。

“凡人又看不到你的灵体!如若害怕这副样貌对凡人来说太过夸张,为何不用你的本体示人?”

柳筱筱叹了一口气,真不知道自己师傅这自卑之心从何而来。她发自真心的夸赞道:“师傅,像你这样好看的人,就应该多晒晒太阳。”

嵇池莞尔一笑,摸了摸柳筱筱的头发,“你把头发剪了?”

柳筱筱漫不经心道:“束发太麻烦。”

嵇池嗯了一声,又道:“听闻他们伤了你?”

“骗他们的啦。”

嵇池没话找话道:“保命的平安符用完了吗?”

柳筱筱连忙道:“师傅!你给我的保命符,我这辈子都用不完,更何况,你徒弟根本遇不到那么多危险的场面。”

嵇池笑意渐浓,“平安便好。”

柳筱筱觉得今日的师傅有些不对劲,她扭头看向在阳光下的男子,银色的发丝飞扬,清冷出尘地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

永生是神赐予嵇池的礼物,也是神赐下的枷锁。

嵇池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筱筱,为师也许要离开一段时间。”

柳筱筱愣了愣:“你要去哪?”

嵇池揉了揉她的头,温柔笑道:“有些事需要处理。”

柳筱筱追问道:“什么事?你要去多久?”

嵇池移开了眼神,“灵狱牢出了变故,我需去维持结界。”

“多久?”

“不必很久,也许二十五年,也许一百年。”

柳筱筱望向他,“不能不去吗?”

“筱筱,这是为师的职责。为师走后,你需护好他们,术法为天下人所用,匡扶正义,救贫救困。”

柳筱筱低头看向地面,噢了一声,鼻子忽然有点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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