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神的恶作剧（2/2）

“于是从你出生那天，他9岁生日那年，他便被神明的目光抛弃了。”

程朝朝的心一瞬揪住，“所以他人生所有的苦难……是因为我?”

喵喵摇了摇头：“不，这是神明为他选择的命运。或者说，你和他的命运本就如此。”

“作为一只九尾灵猫的职责，我生来就为守护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梦境，引渡这世间纯真的灵魂。于是你们遇见那一天，我本该去引渡他这个灵魂。”

“但也是那一天，你带着神明的目光，走向了他。”

喵喵继续说道：“神明的目光让你拥有了一些你不知道的力量，我们称之为——言灵。语言、愿望、祝福，这份力量似乎微乎其微，但却拥有着跨越时空的力量。”

“于是你曾说出口的那些梦，都在神明的偏爱下一一实现。你曾许下快乐分他一半的愿望，神明也聆听到了你的愿望。”

“于是他站在你人生的光亮下，获得了三年神明的目光。而当他决心说再见之时，他无法跨越的死亡也在悄无声息降临。”

程朝朝不解道：“为什么会……偏爱我?”

喵喵在那只猫咪雕像前坐了下来，“这个世界上有许多古老神明，而我只是一个新诞生的神。”

“这座庙宇供奉的神明，数万年前，我那个从未谋面的姐姐，天地之间第一只九尾灵猫。她创造了现在你身处的这片梦境，带来了这片梦境的光明，而她也用尽了灵力和生命。”

喵喵说到这里，微微垂下头，“她为这个世界带来了希冀的火种，留下了许多谜底，也留下了许多故事。而你，是她留下的一个名字。”

“于是封狐和嵇池花费了上万年在寻找你。也许是源于这份长久的寻找，所以神明的目光偏向了你。”

“但其实封狐和嵇池寻找的还有周越楼。不过那时他并不叫这个名字，所以封狐和嵇池无论如何也没有找到他。”

“直到我去引渡周越楼灵魂的那日，嵇池窥见了他的阴阳卷，隐约猜测出一个上万年的谜底。”

“也是那一日，封狐和嵇池为他的阴阳卷大打出手，却无意丢失了周越楼的阴阳卷。”

“但我们都弄错了，这一开始，都是神明注定好的安排。”

程朝朝听的云里雾里，她有些恼怒道：“什么东西?我们能不谜语人吗?”

喵喵摇了摇尾巴，“我不能窥视神明的旨意。我曾以为我是这个世界的规则，但也许规则之上还有规则。”

程朝朝头疼道：“听不明白。”

喵喵仰头看了看小庙的木梁，“我并不能打破规则。否则便会像封狐一样，神罚加身。”

“不必担心——你和他的命运，早就在万年之前被谱写好。这是因，也是果。”

程朝朝头都大了，想起先前的那些疑惑，继续问道：“那为什么，你选中我替他完成愿望，却让我不能看见他?”

喵喵跳到那只雕像的头顶，笑了起来。

“你曾有许多次看见他的机会。第一次相遇，你见到的，鼻青脸肿掩盖原本面孔的他；而后每一次相遇，你都碰巧，没有见过他的面孔。”

“这是神明的阻挠，当那个眷顾的小孩遇见被抛弃的小孩，会不会有天觉得——原来神明是如此不公、任性。”

“我那个蠢笨的小主人啊，在那三年时光，他小心翼翼地守护着你，他既不敢打破你的人生，也不敢闯入你的生活。”

“不愿让你见到他的苦难，原是他的本愿。于是我也本打算不让你见到他。”

“他来这世界一趟，只是为给你送上他最珍重的祝福。”

“所以你也只需听见，那一句祝福便好。”

希望那个幸福的小孩，不必像他一样，来到这个世界上只为过这样一场人生。

希望她永永远远，幸福、快乐。

喵喵伸了个懒腰，其实它并不能明白，为什么，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将愿望留给了程朝朝。

喵喵其实也听不懂周越楼许下的愿望。幸福和快乐有很多种定义，要怎么样才算幸福快乐呢？

它是一位新诞生的神明，而他是它第一位小主人。于是，它躲避着古老神明创造的规则，决心为小主人做一些事。

于是调皮又稚嫩的猫猫神，送了他们一场盛大的相遇。

一场盛大到足以弥补所有遗憾的相遇。

这即是神明的捉弄，也是神明的怜悯。

是他没能和母亲做出的道别。

是没被发掘的真相。

是他三年没有说出口的生日快乐。

程朝朝感觉肩头一重，自己的肩膀上就站上了那只小黑猫，它的尾巴轻轻摇晃，勾上程朝朝的脖子，仰头看向那座猫猫神像。

稚嫩的童声回响在这小小庙宇。

“再见了，我的姐姐。我们终将迎来——你的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