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梦断香消十六年（1/2）
翌日清晨，小山村也从沉睡中醒了过来，家家户户炊烟袅袅，村民也开始为一天的生计忙碌。
沐惊林因为昨天输送真气给沐晨疗伤，睡的很沉，起的稍晚一些。
他来到院子中，看到沐晨正在练习奔雷拳，有板有眼，比之昨天明显进步不小，招式更加收放自如、起承转合之间也是刚柔并济。
沐惊林心中诧异，笑着说道：
“臭小子，晚上不睡觉偷偷练功还是怎么着，进步不小啊。”
听到父亲的声音传来，沐晨调整身形，吐气收功。
他快步来到沐惊林跟前，接过毛巾，随手擦了擦汗，眼中闪烁着明亮的光芒，开心的说道：
“谢，阿爸。”
“我倒是想晚上偷偷练功，可惜身体不允许，不过昨天晚上确实有意外收获，我的魂力已经从初识境突破到了灵动境。”
沐惊林一边点头，一边伸手拍了拍沐晨的肩膀，儿子的身体状况是困扰他多年的心病，目前没办法习武习练真气，但是有魂修天赋，也是值得高兴的事。
他拉着沐晨，两人往自家院子的楼梯上一坐，沐惊林含笑开口。
“武者的修炼和魂力的修炼是不一样的体系，但大道殊途同归，最终都是为了突破人的极限，且听说魂力的修炼凶险莫名，你要谨慎小心。”
“魂师有九境：初识、灵动、凝魂、虚实、神威、宗师、尊者以及传说的魂圣和破碎虚空，每个境界又有小成、大成、巅峰之分。”
“魂师的九境和武者相同，同级别武者面对魂师多少会有些吃亏，魂师可以调集天地之力还附带一些特殊的属性伤害，比如火焰的高温带有灼伤，当然魂师若是被近身那也很容易被蹂躏。”
沐惊林看着沐晨听的认真，取下腰间的酒壶喝了一口，继续说道：
“据我所知凝魂境是魂师修炼的一道坎，只有修炼到凝魂境的魂师才有一定的自保之力。”
“凝魂境的魂师，魂力经过反复锤炼凝实而坚韧，附着在兵器上以达到驱物伤敌的能力，这个境界的魂师一般会选择小巧轻便些的武器，如：针、飞刀、飞剑之类的。”
“为父我修炼武道还行，对修魂是一窍不通；之前看你摸索着居然修出魂力，也是很惊奇，我想这应该和你母亲有关，她就是一名虚实境的魂师，你很好的继承了你母亲魂修的天赋。”
沐晨恍然，心中暗道，原来母亲是一名魂师。
“那阿爸你和母亲比试过没有？”沐晨好奇的问道。
沐惊林英俊的脸庞也是一红，不过古铜色的皮肤有很好的掩饰作用，倒也看不出来。
“嗯……当然比试过，不过正经的生死搏杀，虚实境的魂师纵然手段多变，肯定不是我的对手。”
沐惊林顿了一下，补充道：“嗯，没错这是一定的。”
沐晨听得出其中的内涵，只是在心中一笑，对魂师的认识也提高不少。
沐晨在一本介绍魂师的书上看到过，不少魂师高手都有保命魂技，一旦使出威力之大，神鬼难测。
沐惊林手上淡淡的白光闪过，手中多了一本书，递给了沐晨，看着父亲像变戏法一般，听父亲说过这就是储物袋，储物袋虽然并不贵重但也不是人手一个。
“这本《魂师详解》你拿去看看，里边倒是有一些关于魂师修炼的要领。”
沐晨眼前一亮，伸手接了过来，贴身收好。
“阿爸，母亲留下的玉坠有什么特殊之处，昨晚我的魂力突破时出了点意外，多亏了这块石头。”
他伸手摸了摸脖子上挂玉坠，能感受玉坠所传来淡淡温热，沐晨把玉坠解下，递给了沐惊林。
沐惊林拿在手中，仔细端详，也没有看出什么不同。
“这块玉坠是我和你母亲偶然所得，当时你母亲觉得这块玉石有定神安魂的作用，就一直戴在身边后来又给了你，这也是你母亲的唯一留给你的东西，你好生保管吧；你母亲在天有灵，肯定也希望陪在你身边看你长大。”
一说起母亲沐惊林神色有些黯然，沐晨也不再多问，接过玉坠贴身收好。
看着面前这个瘦弱单薄的儿子，又说到妻子，沐惊林心中不免有些伤感，拿起酒壶又喝了两口。
“魂师的修炼，你自己要量力而行，谨慎小心一些。”
沐晨一抱拳，应道：“谨记父亲大人的教诲。”
沐惊林忍不住一笑道：“臭小子”。
在沐晨的心里，父亲高大挺拔的身姿，犹如一座大山，撑起沐晨的天。
沐惊林轻轻咳了两声，接着说道：
“我们所处的这个九州世界，武修为贵，魂修为尊，宗门的权利远在皇权之上，国家也都是象征意义的存在，主要是服务宗门，管理万民而已。”
“各大宗门基本上都是以武者为主，魂者非常之少；多数达到魂师之上的高手一般都会前往魂塔去修炼提升，魂塔位于中州的神照山，那里是魂修的圣地，传闻有魂圣级别的大能坐镇其中，其势力为九州第一。”
短短的几句介绍，对沐晨来说也是一个新的世界。
沐晨从小的记忆只是在伏牛山这个小山村之中，方寸间哪有对外边世界的认知，犹如井底之蛙，坐井观天。
“有机会一定要去外边的世界去看看，闯荡一番”沐晨心中暗想。
父亲沐惊林是过来人，自然不难知道沐晨的心思，接着讲道
“草原上能够活下来的羚羊，每天想的一件事应该是：我必须跑的比最快的狮子还要快才能不被咬死；而狮子想的是只有跑的更快才能吃到羚羊，否则就会饿死。”
沐惊林看了看沐晨，又看向远处，似乎在回忆过往。
“晨儿，你要记住“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是这个世界永恒唯一的生存法则。”
沐晨神色一怔，点了点头，认真的说：“我记住了，阿爸”。
沐惊林这些年救治儿子，可谓费尽心血；多年前也是身受重伤，因为药照顾沐晨，自己也顾不上悉心调理，已经成为了难以救治的隐疾，况且舍弃本源真灵，犹如自废武功，伤势更是难以压制。
“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出发了”。
“我去准备些黄纸香火、还有你母亲爱吃的糕点，你去找你王叔把马牵回来，我跟他说好了，咱们也能省些脚力”
王铁柱是村里的铁匠，跟父亲关系不错，平日里经常往来，两家离得也不远。
沐晨出门前往，没一会儿就到了，老远看到王叔在家门旁的棚子下，藤椅上躺着，正在小憩。
“王叔，我阿爸让我来牵马”沐晨道。
王铁柱坐了起来，眯缝着眼咧嘴一笑道“在后院呢，自己去牵吧，草料都已经喂过了”
沐晨去后院牵马走了出来，这是一匹大黑马，膘肥体壮，四蹄踏地，还打着响鼻。
“给你父亲带句话，有空来我家喝酒。”王铁柱托沐晨传话，他也是欣然应允。
沐晨牵马回来，刚到门口沐惊林也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布包，想来是黄纸香火和糕点之类的。
沐惊林将布包递给沐晨，接过缰绳，飞身上马，单手拉住沐晨顺势一带，沐晨身子一轻坐到了马背的鞍子上。
缰绳一勒，双腿一夹，大黑马四蹄踏出，带着沐晨和父亲，一前一后，朝村子北边飞奔而去。
大黑马跑的飞快，耳边传来的是风的呼啸，虽然沐晨屁股生疼但却有种腾云驾雾的感觉。
穿过一片茂密的丛林，就到了虎跳峡，虎跳意为“路不好走，只有老虎过的去”。
瀑布悬挂，仿佛从九天落下，拍打巨石，激起大片的水雾翻滚涌动。
一条河流横在面前，河水清冽见底，大黑马踏水而过；穿过了虎跳峡，七拐八拐跑了十几里终于在一处山谷中停了下来，山谷中有花香传来，让人心旷神怡。
二人从马上下来，沐晨把马系在树杈上，二人步行走到一座坟丘前。
坟丘前的墓碑上赫然写着“亡妻叶暮雨”。
沐晨点了三炷香，摆上瓜果糕点，在坟前给母亲磕了头，跪坐一旁给母亲烧些黄纸。
沐惊林也不说话，就在坟前盘膝而坐，拿起酒壶一口一口的喝着，清风徐来，吹动着周围的一草一木沙沙作响，像是久别重逢的恋人，低头轻语，诉说着心事。
沐晨的心情也有些沉重，这个赋予他生命的女子，即便是在睡梦之中母亲的面容也是模糊不清。
“母亲这么年轻，究竟是怎么死的？”沐晨心里疑惑万分。
父亲肯定知晓，但并没告诉我，这里边肯定有隐情，可是如今的我又能做些什么？
武道无法修炼，修魂也是没有方向，一个废物，还拖累着父亲，沐晨心中难过，可这就是命，他没有与命抗争的资本。
沐惊林站起身，又抬头看了看天说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走吧。
临走前沐晨采了几束花放在墓碑前，牵着马跟着父亲往山谷外走去。
沐晨看着父亲，忍不住的问道。
“父亲，我母亲是怎么死的？”
沐惊林望了望身后不远处的坟丘又看了看沐晨，止住身形，缓缓的吐了一口气，沉声说道：
“好吧，就是你不问我找时间也是要告诉你的，你现在也长大了有些事情你也应该知道。
“十六年前，玄天剑宗在天剑峰举办武斗大会，各门派精英弟子、江湖散修都悉数参加，我东南沐家当然也不列外；武斗大会四年为一届，由当世四大宗门：玄天剑宗、风雷宗、大衍宗、合欢宗轮流举办。”
“武斗大会是同境界武者较量，四大宗门出于对魂塔的尊重：许魂者可不受淘汰晋级的限制直接向同境界或者高一级境界者发起挑战；尊武重魂，各方势力也没有异议，司空见惯；在武斗大会上展露头脚，不仅有高深的功法，神兵利器，还能得到各种的修炼资源。”
“我是在武斗大会上遇到了你母亲叶暮雨，她容颜绝美，欣长苗条，一身绿衣罗裙随风飘曳，万千青丝垂可及腰，我这一生中，从未见过如此动人心魄的女子。”
时光静好，与君语；细水流年，与君同；怎奈何弦断音垮，青丝换白发；沐惊林说话间，眼眸中满是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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