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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少年歌行前传19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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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图上的橙点一闪一闪,朱水云每晚定时查阅系统记录,目光在那个橙色点点上停留了几秒,玥风城还活蹦乱跳的。

他带着几个下属,往北蛮更北的地方走,那些地方是没有统一的国家,没有统一的势力的无主之地。

南诀北离、极北冰原三十二佛国,都是朱水云的地盘,如今连北蛮也沦陷,他没办法了,只能往那些荒蛮之地逃窜。

北离的人,统称那里的大小势力为,魔教。

未来,可能会有某一位英雄挺身而出,将这些势力统一,但此刻,这些势力还是松散的,在这片冰冷雪原,艰难求生。

这份情报是她派人‘无意中’送给玥风城的,朱水云其实有些好奇,玥风城没有武功,要如何收拢这些混乱势力。

“驾!”

马车车轮碾过路上的积水,水花四溅,飞驰而逝。

赶车的是两个年轻俊秀的少年郎,他们一人穿白,一人着蓝,眉眼熠熠生辉,脸蛋圆润,长着一张乖巧可爱的脸,但坐姿却一个比一个豪放。

“南诀,到了。”其中一名少年郎笑着摸了摸腰间的酒葫芦。

“嗯,不说附近在打仗吗?我怎么没有看见大军?”蓝衣少年好奇地站起来,两三步跳上车顶。

山林郁郁,有几个雇农在耕田,这里的作物一年三熟,每年要耕种播种多次,冬季也不能歇息。

那衣衫破烂的老汉颤巍巍的,裸露出来的胳膊,皮包骨头,黝黑粗糙,青筋隆起,盘虬交错,大冬天带了一层细密的汗水。

蓝衣少年的目光停留在他的侧脸上,那里有一大块刺青印记,这是一名奴隶。

他有些不适应地移开目光。

“你当然看不见大军,因为这里是南诀,打仗的地方我们已经绕开了。”白衣少年笑着拧开酒葫芦,张嘴。

“什么?我们不去投奔爷爷吗?”蓝衣少年惊异叫道,“难道我们要参加南诀的军队?”

“咳噗!”白衣少年差点用酒葫芦把自己呛死。

他抹了一把嘴上的酒渍,悚然道:“不要胡说,我若是敢把你拐到南诀去打北离。百里洛陈那家伙得劈死我。”

蓝衣少年不解摊手:“那,这是要做什么?不是说要带我上战场吗?不去找爷爷,我怎么上战场?”

“哼,若是去找百里洛陈,你偷偷从家里跑出来,还有什么意义吗?”白衣少年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你这些日子,基础剑法练得不错,地基牢固。是时候实战增加经验了。”

他说罢,伸手往袖子里一掏,竟然扯出来了一张长长的布条。

“看看,这是我为你准备的,旗帜。”

蓝底红字,上面写着一个张牙舞爪的‘楚’字。

“这是我为你准备的鱼传尺素。”南宫春水又掏出来一根细细窄窄的布条。

“张楚?大楚兴,南诀亡?师父你能不能有点新意……等等为什么是楚!”百里东君这次反应过来了,他皱眉扭头问道,“你,你别告诉我……”

他结巴了几秒,终究还是没有勇气开口说出那个名字。

却见南宫春水抚掌一笑:“不错不错!东君,你这次竟然注意到了。”

百里东君瞪了一眼自家无良师父,他都快对西楚这两个字有心理阴影了,他是有多傻才会觉得,楚这个字只是随便挑的一个国号。

“是的,曾经的西楚,我们从现在开始,便是西楚遗民,北离死敌,南诀反贼了。”南宫春水幽幽笑道。

百里东君头皮发麻,觉得这仇恨拉得太多,他扛不住啊!

“可我是,北离人,还是百里将军府的人。”百里东君干巴巴地说道。

“但这里是南诀,没有人知道你长什么样。”南宫春水静静看着他,“只要你不开口,没有人证明你是百里东君。”

“我的傻徒弟哦,有些事情,闭口不提,并不代表伤口就会自己消失。”

时间并不是治愈一切的良药。

创痛,可能会愈合结痂,留下丑陋的疤痕,看起来好了,但每次看到都心有余悸。

也有可能会腐烂溃烂,恶化流脓,看不开,忘不掉,变成葬送自己的执念。

蓝衣少年郎不语,他没有看南宫春水,只是定定看着眼前的苍葱绿色。

“现在的世人,提起来古尘,会说一句,那个畏罪自杀的西楚罪人。北离的人幸灾乐祸,不会为西楚敌人说好话。西楚的人痛恨他的背叛,自然也看他不顺眼。”

“活着的时候,人其实不必在意名声,任他千百骂名,我自逍遥自在,值得。”

“但死了之后,活着的人要如何放下死了的心结……名声变成了唯一的答案。”

“这是死人唯一能获得的东西。”南宫春水的嘴角慢慢拉平,变得专注,严肃。

他拍了拍百里东君的肩膀。

“我的好徒弟,古尘承认他自己错了,但他对你如何,只有你自己知道。”

“如果你不想去赌,这份挫折,未来是否会变成阻碍你武道之路的执念。想为他做些什么,这是一个机会。”

南宫春水指了指眼前的山林耕田,田里的诸多农夫。

南诀多雨,气候炎热,土地肥沃,比北方苦寒之地好多了。但普通人仍要耕耘整日,勤劳辛苦,却连一件完整的冬衣都没有。

“做些,什么?”百里东君没有听懂,喃喃重复着对方的话,将目光挪到那些农夫身上。

“你看清他们脸上的刺字了吗?”

那字有些变形,不好辨认,百里东君分辨不出来:“林……?”

南宫春水摇头:“是楚!”

百里东君呼吸一滞。

南宫春水双手背后,语气平静地说道:“这里是曾经,南诀、北离、西楚的交界地。”

“西楚灭亡后,一批人被北离杀了抓了,一批人被阿水收拢,还有大批流民涌入附近国家,为奴为婢。他们作为下等民,在异国他乡,被随意鱼肉,奴役,压榨,是被歧视的底层。”

他的声音平静,毫无波澜,好像讲故事一样娓娓道来,但这个故事却着实不怎么生动。

百里东君的呼吸渐渐急促,指甲掐进肉里面。

他的目光焦急地扫过田地里的其他人,那一个个林字,逐渐被他认出来,楚,楚,楚……

一个个刺青触目惊心,最后在眼里崎岖变形,变成了张牙舞爪的锁链,困住了一个又一个疲惫的灵魂。

每一个人都枯瘦,疲惫,苍老。

南宫春水拍了拍他的手。

“所以,他们便是你能做的选择。”

“让西楚剑歌,再次为西楚而挥舞。”

“成全你自己,成全你师父,也成全这绝世剑法。”

百里东君握紧了手中的剑,云梭微微震动,这把听起来就俏皮活泼的名剑,在此刻似乎感受到了剑主的心意,与之呼应,多了几分肃穆。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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